当你的血液里充满了所谓的冰渣子并冷冻了所谓的熔岩，你才会发现你长大了——题记 在餐桌上。 “每个孩子都有一个好奶奶，处处想着孩子，有好吃的全部拿出来，被孩子冷略也会眼泪忍着。缺钱的时候找她的儿女要钱花，自己默默地一个人生活着。当她的儿女带着小孩来看她的时候，她就会格外兴奋。这样，人人都喜欢她。但是，她却是一个与众不同的老奶奶。她自以为是，自作主张，不相信我，我烧了美味的菜，就会叫她来吃；我买了营养品，也会毫不犹豫地送给她。但是，即使如此对她好，她也偷偷跟你说我这里不好，那里不好。儿子，这就是你的奶奶。”这是我妈对我爸说的。 “一开始我还站在她那边，认为你不好，我也不信你的营养品，甚至想跟你吵架。而现在，她自以为是，自作主张的行为却让我忍无可忍。我们又不是小孩子，我们怎么就不能操理好家，我们怎么就不能按照我们的想法去做，我们怎么就非要按照她说的来？不光如此，她天天缠着我，上次带她去医院看腿病，她自己没有把病因说好，医生给她开了一些药，结果她吃完药以后头疼，就跑到医院大骂了一顿。当时，我真的感觉特丢人，我都不想承认她是我妈。还有一次，我出门喝酒，她就自己走了几里路去药房拿药，回来以后还跟我说腿疼。做公交车就一块钱，她这一块钱是给谁省的？还委屈地跟我说不就是为了省钱啊。我想说，她腿疼，自己活该。”这是我爸对我妈说的。 的确，她不像别的老奶奶。她家跟我家在同一层。我的弟弟比我小两岁，在他出生后，她就经常跑去照看他，一搞就是好几天。她从来没爱过我，即使她在家带我，也是对我漠不关心的，天天训斥我。上次，我们在吃饭，她从她家跑过来，跟我说，让我好好孝敬她，以后等我上大学她会把钱留下来给我。这是多么一个温馨的场面啊。但是，几天后，我已经忘了这件事，她又跑过来“顺其自然”地跟我说，宝啊，奶奶没钱了，以后要靠自己了。我的心灵突然一震，她是一个多么虚伪的人啊。又过了两天，她花了几十块钱给我买了一个廉价的椅子，呵，以为给我买一个椅子我就要孝敬她了？ 但是，一天晚上，我正在写作业。她跑到我爸的房间，向他诉苦：“我现在腿好疼啊，我现在还年轻，我还没享福啊。”我爸冷不丁地说：“让你不听我的，你这腿病，就算是神仙也治不好。”我停止了舞动的笔尖，这究竟是多么冷酷的态度，就算怨恨她，我爸也不应该这样吧；就算她自以为是，自作主张，她好歹也把你养育成了人。我离开了椅子，她一声不吭地从我爸的房间里走了出来，望去，我明显地看见，她的眼睛闪烁着几滴泪花。如果这滴泪滴在了一桶水里，那么这水一定咸透人心；如果这泪滴在了一片湖里，那么这湖一定苦涩至极。每每看到她，我的怨恨总会冲上心头，但是这次，这明明是心酸。我跑到我爸的房间，爸，我刚才看到我奶哭了，就算你讨厌她，她毕竟也是你妈，如果等你老了，我这样对你，你是什么感受！他明显很惊讶，什么！我还没注意到，我得赶快去安慰安慰她。这一分钟，我真觉得我感受到了人间的真情。 我妈逛街回来了，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给她听。她说：“你奶就这样一人，就算你怎么对她好，她也是这样。不要同情她的处境，这是她自找的。”我心头的真情一下子被我妈给扑灭了，回想起以前的往事……她究竟是怎么样的对我……这些镜头一一在我眼前回放。可是，她刚才明明流泪了啊。几天过去了。她又跑到我弟家去了。……今天，只有我和我妈在家。我对我妈说：“妈，能不能跟我讲讲你和我奶奶的故事啊。”我妈说：“等你长大了再讲吧，这是一个很冗长的故事，很久很久也讲不完。”“那，那你能不能概括成一句话呢。”她想了一会，对我说：“我和她的故事就像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，我从来没想到她是这样一个人，如果你真的想要听的话，我只能告诉你，永远不要在乎一个不在乎你的亲人，这种无谓的亲情仅仅是辈分地束缚罢了。”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 又是几天过去了，她还是没有回来。说实话，我倒是没怎么想念她。上次我妈的表现还是令我费解。餐桌上，我爸我妈又在讨论她。我在旁默默地听，知道了大概情况。原来，这几天她在我弟家又闹了不少事。我大姐被我姑训斥，她居然也来瞎起哄，狠狠地批评。要知道，她的话非常不讲理，能活活把人气死。我姐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成年人了，不是小孩子了。再说，她根本没有给我姐多少关心，受重男轻女的影响，在我大姐出生之后，她基本就没去探望过。你跟她又不亲，你有什么资格训斥她。这样也就罢了。但是，旁人上来劝她不要骂了，她在我姐走之后把所谓多管闲事的亲戚统统骂了一遍。还有一件事，我二姑送给她一些包子，她就大叫，认为送的太小了。我二姑偷偷地、小声地抱怨了一句。她就摆出了一副得理不让人的样，咄咄逼人地说：“怎的，我说你给我送的包子小，不服是吧？好，拿走，拿走啊！我不要了！”人家二姑只是好心送几个包子，随手抓了几个，她居然不知好歹地认为小，还反把二姑搞了一顿。这样的人真是太少见了。我爸又开口了：“她这样子太不讲理了，谁愿意和她相处，搞的她好有权威的样子。”我妈对我说：“以后你跟你奶发生矛盾，你只需要忍着，千万不要和她争吵，这样她又会生气，搞的我们不尊重长辈似的。” 这句话，我倒是牢记在心里。 几天后，她回来了，带着一身怨气。我尽量不跟她接触，偶尔她跑到我家里，我只能虚伪地像她问好。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，我渐渐地忘了她的无理取闹。但是，那一件事却让我忍无可忍了。今年春节，许多亲戚回来拜年。大家都喜气洋洋的，大人们在一起谈笑风生，小孩子们就在一起玩游戏。等到春节过去，大家都走了。奶奶家里还有两箱牛奶，我跑到她家里，拿了一箱准备回去。她从房间里看到了我，立马变得阴气沉沉地，恶狠狠地说：“这是人家给我的，你拿走搞毛，放回去，快点！”这句话真是出乎我的意料，我早已看厌她那粗糙的脸，突然想起妈妈的告诫，即使这样，也跟她顶了嘴。于是就灰溜溜地放了回去，溜到了家中。回到家里，我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地给我妈叙述了一遍。她只是说：“以后千万，千万不要再去拿你奶的东西，那个老抠门也就这样。”说实话，当时我并没有感到有多委屈，甚至是有一种轻松，因为我总算认识到她的真面目了。事实上，我早已听说过了。 三天后，又是在餐桌上，我爸对我说：“你妈三天前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，但是你奶奶昨天跑过来跟我说，她只是看到我在拿牛奶，就温柔地、缓慢地说‘宝啊，这些牛奶是别人送给奶奶的，就留下来给奶奶补钙吧。’然后你就发脾气了。相比你妈的供词，我还是更相信你奶。”当时我真觉得哭笑不得，她居然给我爸编了一个这么美好而又善良的谎言，难道就仅仅因为以前我和她的关系不融洽么？她的虚伪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，我以前对她的同情可谓是对牛弹琴啊。我怎么会怎么幼稚地去同情一个这么虚伪的老太。把我搞一顿就算了，居然还编出这样的话。我本来就应该认识到，我不应该去关心她，不应该去在乎她。这种所谓的尊重果然仅仅是辈分的束缚。 就像……波涛汹涌的大海，而我的感情就像站在沙滩上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。她一次次地兴风作浪，企图将我吞噬。等到她的水渐渐退去，我的同情倒还是跑到海边，轻轻抚摸着海水。但是这短暂的平静最后还是引出了一次次的风暴，越来越强，我的感情终于葬身于大海。 倒是我弟，被她宠成了一个成绩差，爱和大人顶嘴的人。我要感谢她，幸亏她当时没有对我好，不然我也可能跟他一样。她看到了把希望放在我弟身上已经不行了，于是就把希望放到了我身上，开始“顺其自然”地对我好。但是，这一切只是太远了。当她想和我靠近时，我只是挥挥手，离她越来越远。 我知道，这不是别的，这就是所谓亲情的见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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